语录网随笔 记忆的碎片「骑自行车」

记忆的碎片「骑自行车」

作者:王海先

中国曾被称为自行车王国,那时,自行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。小到走亲访友,赶集上店,大到长途商品运输。都离不开自行车。

小时候家里贫寒,没有自行车,第一次接触自行车是初一年级,北京大表姐来我们家,骑了一辆女车,按说女车没大梁,应该好骑,我因为协调性差,在生产队场院练车,上车后乱蹬,那车是倒轮闸,一反蹬就刹车,结果半天也没学会。当然还有比我笨的,我同学小芬,到现在也不会骑车。

文化大革命中,一次从顺义回学校,同学任仲玉叫我把他的车骑回学校去。我推着车,上了石子马路,我那时路上车和行人都很少,因为不会骑车,走几步滑一下轮,往前走,就是不敢迈腿上车,怕栽下来。快到牛山时,才乍着胆子,跩跩窝窝的上了车,俩眼直勾勾的看着车前面,歪着身子,胳膊伸得倍直,死死地攥着车把,车子哩溜歪斜的在马路上画着龙,比走着还累。

好不容易到牛山邮局门口,街当中路面有一个水坑,一只母猪正在水中“打泥”,我下意识的喊:“躲开!”猪没理我,车没闸,一下子就撞到了猪身上,车倒了,猪跑了,我栽倒在猪“打泥”的脏水坑,……

第二天,史家口村的同学史怀文,叫我跟他去怀柔磨面,我俩一人捎多半面袋麦子,走的是杨宋庄方向的乡间土路,路中间是马车轧出的车沟,两边各一条窄窄的小道。我因为是第二次骑车,很不熟练,俩眼死死地盯着路,生怕撞到人。

都说初学车的人,眼睛看哪儿车走哪儿,不敢走一点儿神。史怀文和我说话我都不敢答言,生怕撞到人。怕啥来啥,快到杨宋庄村口,路边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说话,我老远就喊:“借光!车没闸!”说时迟,那时快,车子险险地从两人中间穿过,剐到路边一棵树上,粮袋撕了一个口子……

骑车最悲催的一次是七九年冬天到涿州码头去买猪,码头离我家离家大约260里。那次快过年了,就我一个人。在码头大集买了一个180斤左右的母猪,码头村的朋友又送了我一个自己编的笸箩,有四尺长,两尺半宽。笸箩不敢扣在猪身上,怕把猪闷死。像帆一样,绑在了车上。

回程时,彤云密布,北风呼啸,因为是向正北走,笸箩又兜风,车一步都骑不了。我推着车子,猫着腰,蹒跚地一步步走着,连猪带筐二百多斤,外搭一个兜风的大笸箩。从码头到长辛店,七十多里路,走了大约八个多小时,汗出多了,棉衣都能挤出水来。

过了长辛店,转路向东,才上了车。真是“孙膑摆手——来牛了!“笸箩帆”借风力,车借帆力,几乎不用蹬,车子就往前跑。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,路渐渐变滑,又骑了七八个小时,才回到家。

路上饿了咬口干烙饼,渴了喝口背壶里的凉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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