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录网随笔 一个孤独漫步者的早晨

一个孤独漫步者的早晨

日出未出,微风欲拂不拂,乍暖还寒时候,我开始离家出走。钥匙在腰间做环佩之鸣,全程无语,只有脚掌与大地亲切交谈。待日上三竿回来,浑身湿透,汗从发际泉涌而出,酣畅淋漓,不虚此行。

沿途我经过很多人的家门,他们笑而不语,招呼我的是他们的看家狗。我这样一个旅人,不觊觎他们庭院深深,无暇他们女人的秀色,甚至一瓢饮我都不有求于他们。我就是这样一个来回和他们的牛羊同道还要谦让的旅人,我无意打扰任何人的宁静。

道旁有野花孤芳自赏,但闻秋虫夹道啁啾,不见它们的确切模样。玉米已如青纱帐,威风凛凛,从四面八方将我围定。它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农家子弟,但凡有一把铁镰在手,我分分钟钟让它们躺平。

行走的过程,也是遐想的过程。卢梭的《一个孤独散步者的遐想》就是这么来的,我估计他的《忏悔录》也是独自漫步时的产物。人的健康和智慧都不是外求的,只需唤醒那沉睡于我们自身的东西,古代先贤身处荒山野岭而洞悉社会,达观人生,都是在独处中从我们的意识深层找到答案。攘外必先安内,也只有我们享受到内心宁静所能带给人的欢愉,才可以从容解析社会。仇视、攻击和套路,都是我们从社会习而得之,不断丰富升级,成为我们基本人格和精神的外挂,是社会对于人的异化。

不出意外,今天的里程在朋友圈还是第二,既生瑜何生亮,有李建周在,我只能争第二。我今天所做的一切,都是游戏的一部分,和生存无关。论脚力,我比不上我的外祖父,他曾经在数年之间坚持一件事情,单日向西五十里到蔡家坡,把菜担回来,翌日又向东三十里,至扶风县城,把它们卖掉,一根扁担既是承载工具,又是防身武器。来回奔波,日得不过两三块。论脚力,我更比不上我的父母,他们曾经用架子车拉化肥,翻五架沟,来回一百四五十里到野虎岭,换成口粮,鸡未叫出发,鸡叫回来。所求不过是仓中有粮,饥荒不慌。我的祖辈没有人热衷于锻炼,都身形健硕,唯因生存艰难。

行程的终点,我选在菜市的凉皮摊,在一场说走就走的暴虐后,给自己一份心安理得的早餐,腹中有食,精神不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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