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晓星
十二、龙头村、棕皮营
呈贡位于昆明南部。龙泉镇现为盘龙区，位于昆明北郊。由南向北，我们导航到龙泉镇棕色皮肤营地，此时已是下午4点多。
80年前，龙泉镇下辖龙头村、棕色皮肤营、司家营村、瓦窑村等20多个村。因镇办事处设在龙头村，当地群众多指龙头村，而不是龙泉镇。这给很多研究者造成了困扰，其实只是因为龙头村有宽有窄的含义。如果说龙头村的棕皮营，用的是广义，意思是龙泉镇的棕皮营；住在棕皮营的人如果说住在龙头村，还是广义的。
在欧亚航空之前，响应寺是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办公场所和西部图书馆（研究部门分布在龙头村、棕榈营村、瓦窑村、宝泰山等地），北京大学文学院也迁址了这里。在响应寺后面，交叉庭院是历史语言学院新建的食堂和招待所。棕皮营区窑业发达，尤以生产锅碗瓢盆而闻名。此前，棕皮营村村长赵崇义挑了一些陶器产品到昆明市卖，认识了历史语言学院的史章儒，两人聊了聊，熟络起来。后来石章茹到龙泉镇考察手工业，又见到了赵崇义。当机构开始撤离昆明时，石章茹向傅斯年建议去龙泉镇。为此，两人在1938年9月搬到这里之前进行了一次特殊的访问。
石璋如拍的响应寺
当时，石章儒拍摄了反应寺的照片，后来收录了他的书《头一年：抗战时期昆明北郊的农村》。照片中的响应寺，大树下，河湾岸边，异常幽静。让我想起了郑克的记忆：“棕色皮肤的营地真的很漂亮......自然风光举世罕见。父亲经常走在金枝河畔，向南望去是常青的农田，仰望山丘上的松柏，他怎么会抛弃大自然的美丽景色，去城市生活呢？"
十三、响应寺今貌
停好车，跟着陈立言先生。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，一路走来，他的感受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，回想起二十多年前他刚来这里参观西南联大教师故居时的情景。嗯，她小时候住在云南人民广播电台第一台，就坐落在这里。这个地区曾经是她玩游戏的地方。她哪里想到这里还有如此辉煌的过去，时不时就会惊呼一声。我们走过一座宽约4米、长约89米的小桥。三三两两的村民坐在边上聊天。他指着桥：“这是金枝河！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！“程查克先生告诉我，金枝江的河床比盘龙江高。农田需要灌溉时，打开闸门放水。是龙头村的母亲河。这时，河里没有水了，河底长满了杂草，绿油油，生机勃勃。
《往事分明在，琴笛高楼》，中华书局2021年5月版
桥的斜前方是一个热闹的菜市场。再往前走（往南），就是龙头村了。"过去是清楚的。《秦地高楼》第52页，用了龙泉镇入口的历史照片。是从对面到这边。我们左转（东南），只有20步，我们在一棵大树下。有人摆了一桌牌，战斗激烈。三到五个人观看。这是非常悠闲！陈老说，西南联大老师经常在这树下喝茶、聊天、听钢琴！"
“西南联大的老师们经常在这棵树下喝茶、聊天、听琴！”
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入了历史的情境中，不由得放慢了脚步，细细端详。树木在云南很常见。它们仅树干粗壮，长满树瘤，高10多米，枝叶茂盛，左侧河道右侧阴凉。不知不觉，我走过去，回头看了一眼，听身后的陈老说，这是回应寺，北大历史语言研究所和文学院就在这里。“在历史形势下，我真的一点也不能放松，赶紧转身。但马路对面三米外，就清楚最常见的郊区建筑，而确实陈补充道：“现在是棕色皮肤营地的村委会。"
北京大学历史语言研究所和文学院的响应寺现在是布朗皮影村委会
嗯，确实是一个村委会的形象。大门宽约四米，铁门敞开，两侧柱子上贴有诚信、友善、自由、平等等字样。其他的词被各种海报和通知所覆盖。国旗的每一面都斜插在上面，拉起一面红色横幅。这两行黄字分别是：已接种2019年冠状病毒病第一剂疫苗21天的居民，本周六未接种第二剂疫苗，下周一不得进入村庄和社区周日。门的左边是一张黑板报，上面有五颜六色的防疫提示。大约100平方米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车。建筑呈U型，有两层。下壁贴了淡黄色的瓷砖，上壁似乎是简单的材料。
进去看看？陈老迟疑了一下，算了。我们都沉默了，慢慢走过这个曾经的国学圣地。
十四、古梅书屋
顺着寺庙遗址外墙，往南走二三十米。路径分为三个分支。向右（向西）是村委会的后墙。左边（东边）是住宅区。向前，当然也是居民区。左边那栋楼是路口前赵崇义之子赵林的家。右边的两栋楼在左右之间的路上有一口小井。这口井很久没用了。没有井盖。它被一块木头覆盖，然后用砖压住。
这一口小小的水井，是确定傅斯年、查阜西故居的标志
老陈惊呼：“就是这口井！手指右边，这就是傅斯年和查伏羲家的位置！"
布朗皮营村很小。察夫来到西部时，只有36个农民。他们租下了新房——棕皮营36号，这回应了庙后村长赵崇义。所谓新房，是因为这栋房子刚刚归赵崇义所有，原房主是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傅斯年。
反应庙后面的土地属于赵成顺和赵崇义兄弟。历史语言学院的食堂和招待所占据了赵成顺的土地。食堂和招待所后面傅斯年的房子占据了赵崇义的土地。食堂与反应寺、傅斯年的家和食堂分开。前面的走廊大约是十字路口右边的小路。外面的小卖部几乎就在楼的右边，里面傅斯年家的正房几乎就在楼的右边。然而，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，过去的走廊从未如此狭窄。
傅斯年家族的设计师是梁思成和林徽因。有墙有门的两排平房。前排（近吴家）较高，有四间平房，主人住的地方，后排较矮，有三间房，包括厨房、保姆房、杂物房，还附设了一个卫生间。前后排之间有一个庭院。院子里有两棵古梅。它们一前一后，相距约三米。庭院下部盘旋，上部纠正姿态，高于屋檐。这里施工之初，立柱上梁时，石章茹让赵崇义站在立柱前合影留念。看角度，是由内而外拍的。
在立柱立梁阶段，石章茹让赵崇义站在立柱前合影（赵林保存）
石玉所在此的撤离是权宜之计。土地要向村民借，房子要自费盖，但一旦搬走，房子就不能搬了。当时，他们采用的是“借地建房”的方式，即村民把自己的土地借给他们建房，不收租金。一旦他们搬走，在土地上建造的房屋将属于土地所有者。1941年底，历史语言学院迁至四川李庄。按照协议，傅斯年把房子交给了赵崇义。
后来，赵林给我看了他家里藏了80年的傅斯年的手写文件，写在一张有甲骨文图案的纸条上：
去年夏天，我在昆明县棕榈皮营村借了赵崇义君的祖籍大本营，盖了一栋房子，大小七间，一个外侧卫生间，一个前门一个后门。当时说建的房子，搬家的时候给房东。本人特此决定，由其搬家，并将以上房屋永久赠予房东赵崇义。
傅斯年（“傅斯年印”白文方印）
民国二十九年十二月一日
查福喜租下了傅斯年一个月前刚交付的房子。傅斯年还留了一些物品给新主人日常使用。
朝佛西最爱梅花。只住了半年，来不及说再见的苏州新居，被称为“厚美银鹭”。现在它已经向西南迁移，实际上与两颗奇妙的古代李子不分昼夜地相对。三公里外的黑龙潭，以"唐梅宋百鸣茶"闻名。他去看了，觉得所谓的唐梅也不过如此。他的两颗古梅也不见得比它差。有一次郑天婷在他家吃午饭，去参观黑龙潭。他看到了三个绝招，被称为假话。这是关于“英雄志同道合”。
他把自己的新家，唤作“古梅书屋”。
十五、古梅书屋来客
1941年1月搬到棕榈皮营地，5月从欧亚航空公司辞职。在年底出任滇缅铁路监察处专员之前（次年10月继任滇缅公路工程局材料副局长），他花了半年多的时间走访和经商-或者失去工作。这大半年，查青云大姐8月回到秀水老家。两个女儿都被送到路南县联中学校学习。只有程查克在龙头村的镇中心小学读书（五年级转学到岗头村的南京学校）。夫妻俩带着一个孩子，住了四个正房，实在有点浪费。查伏羲把认识不久的西南联大副教授陈梦佳夫妇招到另一个房间住。陈太太赵洛仪来自一个基督教家庭。她的父亲赵梓晨不仅是一位学者，还是一位音乐家。她从小就熟悉钢琴。但是这里没有钢琴，却有古琴和大琴大师。赵洛依自然是跟查伏羲学古琴的。
还有一个大秦家族，那就是与孟孟难舍难分的茶福溪人彭志清。起初，一位弹琴的老朋友当上了县长，彭志清也跟着去当幕僚，但没多久，他就来找查伏羲，怒气冲冲地说：他是贪官！“他为人坦率，看重的人很少。他已经和茶福喜在一起十多年了，但他仍然如此亲密。
今年秋天，古美书店还迎来了另一位客人——茶府溪“昆曲同道”罗昌培的好友老舍。9月初到10月初，老舍一边写剧本，一边陪罗昌培在棕皮营后面的宝泰山疗养。中秋节前一天（10月5日），北平研究院历史研究所所长许炳昌建议，中秋之夜是否可以带上乐器去滇池泛舟。最终，没有做到这一点。一个原因是，“我找不到会玩乐器的朋友”。老舍可能在中秋节前不认识查伏羲（徐炳昌认识），或者那天查伏羲不在。罗昌培的《云南老舍》又说：三月不知肉味的素菜和心如水的清汤，他实在难以下咽。幸运的是，几个住在农村的朋友轮流“给”他，比如智胜、伏羲、来义、罗瑞和梦嘉，他们都曾经为这个“流浪和尚”开斋......”五人名单中，古梅书店占了三个席位。他们认识，应该也不是这几天的事了。
老舍的《滇行短记》写到了古梅书屋：
在龙泉村，我听到了古琴。相当大的庭院，有五六间平房。沿着墙壁，一簇簇绿色的竹子。竹子前，有两棵老梅树，枝条细而硬，直抵窗前。一棵巨大的杏树，遮蔽了半个院子。在绿荫下，一个箱子里有几把椅子。彭先生弹钢琴，车先生吹长笛。然后，查先生演奏钢琴独奏。（注：此处的大一词显然是对古一词的误解。“古”字略为草书，未封。和"大"很像。此外，没有龙泉村，只有龙泉镇和龙头村。）
在这里，大家几乎忘了一切人世上的烦恼！
这个小村庄有多脏。道路多年未修好，马粪数月未清理。然而，在这个琴声梅影的院子里，每个人的心都充满了芬芳。
查福西先生擅长古代音乐。我和他虽然是新认识，但还是一见如故。他的音乐很好，他很好。他有时会写诗——即使他不会，我也会称他为诗人！
他和陈梦佳夫妇住在一起，他们现在正在研究甲骨文。他的妻子会说好几种外语，也擅长音乐，正在和查先生一起学习古琴。
他们一拍即合。茶福喜陪他去大观楼看滇池。10月下旬至11月初，陪他到大理游玩、讲学。详见《云南旅行简记》。11月10日，老舍飞回重庆。
也就是这次大理之行，查伏羲在喜洲镇结识了江西村民、华中大学中文系教授游国恩。1942年秋，游国恩来到西南联大任教。住所难找，他搬了又搬。第二次，他搬到了棕色皮肤营地，那里正好与查福西相邻。就在陈梦佳和赵洛基搬到村里李寅村之前，查福喜见尤国恩家里漏雨，便搬了进去，给了他一大一小两个房间。游国恩著有《迁居龙头村》和《听修水茶赋习古琴赠诗》。从《竹不服暑》可知，到达时间是1943年的夏天——但昆明的夏天不太像夏天。
施章茹在傅斯年家合影。镜头里的人包括傅斯年夫妇、郑天婷、吴晗等人。查查郑的日记，当时是1939年10月21日
古梅留下的唯一影像，可以从史章茹在傅斯年家的一张照片中看到。镜头包括傅斯年夫妇、郑天婷、吴晗等人。据郑的日记记载，那是1939年10月21日：在响应寺收拾好东西后，我去孟真家吃午饭，吃了包子和热面条饺子。它是美丽的。资水、圆台、陈波也从城里赶来，相聚在一起。晚饭后拍几帧。“秋高气爽的一天，古梅郁郁葱葱。
十六、杂记赵家
赵崇义1969年去世时59岁。赵林出生于1946年。他没有赶上傅斯年的查福溪人。后来，他解放了，搬家多了。他父亲不愿告诉这个年轻人太多关于过去的事情。但随着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，他也在不断重温和确认家人的记忆。
陈老打赵林电话，正好在家，下楼开门。
早些时候，我听到查克谈论他和他父亲。赵崇义在农村，属于百事通。他家里有很多老小说。查克·程小时候，他不仅借用了杨家将、薛仁贵的《东游记》和薛定山的《西游记》等外国小说，还借用了侦探福尔摩斯和亚森·罗平。有一次快到吃饭时间了，查福喜从外面回来，遇到了赵崇义。云南的农民非常淳朴，热情好客。他们有一个习惯，见面时会问“你请过饭吗”，即你吃过饭吗？那天赵崇义问他，茶福喜说我回家吃饭。赵崇义说："来我家买晚饭吧。"一时兴起，查夫西说："好！几步回到家，我拿了一种用玉米酿造的云南烧酒生酒（最好叫重生酒，度数比较高，还有一些中药），真的去赵家吃饭了。赵村长接待他，也很普通，也不是好酒好菜。就是这样自然简单的交流。
棕皮营村村长赵崇义，石璋如摄
查克答应第一次去昆明，没有找到赵家的后代。赵林2002年到福州出差，顺便联系了他。查克递给他一本几年前出版的《扎夫士琴学文祖》，说：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拥有这本书。”这句话让他回味至今。查克·程当然不是说没有赵家，他的父亲就不能写这些文章，而是觉得赵崇义在战火纷飞的时代给了他们一个美丽的居住地。这段友谊持续了两代人，跨越了70年。即使是房东和房客之间，也依然动人。
所以，和赵林握手时，我代表查家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，也不担心我不是查家人。这也是我曾经和查克·程表达的愿望，那就是重走查富西的路。
2002年，赵林在郑家。郑志刚说：「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拥有这本书。”这句话让他回味至今。
陈老问，陈慧英还在吗？赵林说可以。我们都松了一口气，一起去找。路口往东五十米就是她的家。门是敞开的。村民谢文林（后来得知他是在缅甸作战的中国远征军）上楼接她。一看，老太太好精神！
老太太出生于1930年，比郑克大两岁，是郑克小时候的玩伴。她的母亲先后为傅斯年和查福喜挑水。有时她玩，端水。那口井，就是刚才引起老陈惊呼的那口井。陈老采访了这位前老太太，了解到这个情况。他告诉赵林，赵林迅速保护了这口早已废弃、几乎填满的井，留下了历史的痕迹。
在老太太家门前，赵林和老太太感叹道：棕皮营知道傅斯年查傅希他们，只有我们两个！"
陈惠英老太太与陈立言先生（刘济源摄）
两天后，马俊义带我去接赵林参加新书分享会。他给我看了查克·程一家的照片。十年前，我在查克家呆了几天，熟悉的场景勾起了许多回忆。他拿出另一张旧照片。赵崇义站在妻子李慧英和大女儿赵巧珍之间。他说：「这是查伏羲替他们拍的。"
查阜西为赵崇义一家拍的照片（赵林保存）
十七、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
高德地图，棕色皮肤阵营的名人故居标注只有一个，那就是梁思成，林徽因故居。梁思成和林徽因在棕色皮肤的营地生活的时间不长，但今天的村民可以不认识傅斯年和查福喜，也不可能不认识他们。在他的文章中，查夫西写了他与梁和林的交往，但不多。梁和林离开时，房子给了金岳霖。金岳霖走后，搬进了从茶福溪家搬出来的陈梦佳、赵洛基夫妇，时间大约在1943年初。屋主李银村，上世纪50年代被指定为棕色皮肤阵营唯一地主，1960年去世。
顺着陈慧英老太太前面的路，往前走二三十米，右转，是一块空地，停着很多车，孩子们在那里打羽毛球。空地右侧是一排低矮的红砖墙。他们三个，刘济源和丁杰，已经趴在墙上面带兴奋地往里看了。这是梁和林的故居。院子的大门紧锁，挂着一块牌子，上面写着“私人财产，禁止参观”，所以我们不得不一起爬上墙，伸手去参观——据说这里只是一堵土墙，大门并没有打开。院子里有两排平房，坐东向西（墙上《梁思成林徽因故居简介》中写的坐西向东不是真的，正房对面的方向应占上风）。其中，有三间正房，主人住的地方，还有一间略短的偏房，在南侧并排，就是金岳霖“依林而居”的地方。后面是两个附属房间。土木结构，白色墙面，重新粉刷，两个坡屋顶，瓦片很新，说是绿色瓦片，但灰色和棕色相互交替，深浅不一，也清新喜人。墙外三面，是三四层的新住宅楼。小院似乎是“世界独立”的地方。少年时代对我影响很大的梁、林、金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。
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好像是“遗世独立”的所在（来自网络）
镶嵌在墙上的介绍说，这是梁、林夫妇一生中唯一为自己建造的住所，但我想意义并不止于此。看一张维修前的照片，房子虽然破旧，但可以发现它原来的样子并没有被破坏。在这个棕色皮肤的小营村里，散落着中国最顶尖的文化人物。虽然村里的格局基本上没有改变——道路还是道路，房屋还是房屋，但几乎都不止一次被拆除重建（查福溪故居在20世纪60年代改建为红砖房，加高重建为13号楼十年前）。唯一基本保持原貌的是梁林故居。20世纪60年代初，这栋房子曾一度归还给李家，“文革”开始后，长期用作宝云大队的办公室和合作医疗室，直到政策实施，物业才权利还给了李银村的女儿。只是那时候，李银村的女儿和家人都在外面工作生活，没有人留在棕色皮肤营地，这就解释了门口“私营工业”的暗示。2003年，该房屋被列为昆明市级文保单位，此后一直处于政府监管之下。目前，盘龙区文化局委托一家文化公司保管这里的钥匙，平时不对外开放。
八十年前，很多西装革履、戴着帽子的陌生人，一下子来到了棕皮肤营地及其周边，做着奇怪的事情，没几年就销声匿迹了。这是当时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难以理解的。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除了梁林故居，几乎没有任何痕迹。如果把傅斯年、查伏羲、李记、董作宾、李方贵甚至附近的冯友兰、顾杰刚、王力等人的旧居保存至今，当然是很好的，可以好好利用。我相信对居民的生活也可以有好处，但一定要结合多方面的因素，才可以水到渠成。否则，会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，阻碍地方的发展。这不仅不现实，也不会是这些文化精英希望看到的。因此，在感慨“亡者不可追”的同时，我对保存下来的梁、林故居一直很满意。就个人而言，他们住在这里；文化上，他们继续在这里。梁思成、林徽因不能代表所有在这里生活过的文人墨客，留下一丝痕迹，把火埋得无限可能。
十八、司家营
住在龙泉镇的西南联大教授都步行到昆明市区，茶府西也是如此。《龙首年》记载了这样一条线路：从龙首村出发，经过麦地村、司家营、杨场村、杨场村、三竹营、金道营、白庙村，最后到昆明北门，路程是大约一个小时。程查克回忆说，从城里到龙头村，其实有一辆马车可以坐。一次是从市区到黑龙潭、龙头村的岗头村。另一条是从东边金色大厅的一个小山坡上到龙头村。这是一条很长的弯路，很容易走。
梁思成手绘的龙泉镇地图为昆明和金店指明了方向（出自《龙头街的守望者》一书）
1943年3月，查夫西重返航空业，出任新成立的中央航空公司副总经理。其间，由于陈纳德的《飞虎队》战绩，制空权一直掌握在盟军手中。日军在昆明的轰炸基本上已经没有了，航空公司已经搬回了市区的尚义街。然而，查福喜错过了农村的宁静生活，仍然住在棕色营地。他通常在城里工作六天，周六晚上步行回来，周一早上很早就去上班。他的路线从尚义街出发，走一条小路，经过金剑营和司家营营，大约十几里路，大约需要一个小时。有时下雨，小路泥泞，查福喜就买一双草鞋穿上，换上皮鞋再走。
闻一多故居改造前（来自《龙头街的守望者》一书）
闻一多故居今貌
失望也好，激动也罢，一天的紧张搜索结束了。云贵高原夏夜7点，天还没黑。我们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下来吃饭。出乎意料的是，大家不仅神清气爽，反而可以用激动来形容。这一天的经历，几乎让每个同事都感觉到了坚强、疲惫和疲惫，一扫而空。
十九、尚义街、正义路
与寻找查福西居住的地方相比，寻找他的办公室是彻底的失败。
7月16日上午，和马俊义一起从大观公园返回崇仁街后，前往尚义街。没有。尚义街3号是刚刚抵达昆明的欧亚航空公司的办公室。也许会有遗物保存下来？即使你找到了纪念牌。
尚义街不长。北京路和白塔路之间大约一英里。步行需要七八分钟。八十多年前，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是如何匆忙编号的，但既然是三号，毕竟离十字路口很近。今天，街道南侧有新房子。街道北侧，靠近北京路，是昆明著名的石屋。白塔路附近，是云南中医药大学门诊部。石屋是民国时代的建筑，有着辉煌的过去。中医药大学门市部的房子虽然比较老旧，但也不敢确定年代。
到达这里时已近中午，因为下午要去西山参观彭志清墓，我和小马只好匆匆离开。可是，我还是不甘心。18号早上，我又拖着自己来到这里，又走了一遍。我没有得到任何东西，就像自从。但发现尚义街竟然经过白塔路。马路对面还有200米左右。又跑了一圈，还是没用。
之后，我被引到了她的道教大师廖道长那里，在尚义街与白塔路交界处的白塔旁，被称为炎龙寺。廖道长刚吃完午饭，就来观看了。他来谈话，拿起花坛里的小铲子松土。他比我大几岁，面容轻松自然，看不出他当过兵，是个养花的巧手。缸中盛开的几株荷花，饱满而骄傲，是他的杰作。他叫我们进去喝了几杯茶。弟子们来请他试试萧。他甚至尝试了几个，玩得相当好。毕竟，他没有向任何人学习。他自己摸着吹，更是难得。只坐了几分钟，似乎远离了尘嚣，但出了门，满城都是熙熙攘攘。
查福西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工作，而不是在家。这一次偏偏他对自己办公室的信息几乎毫无准备，可以说是此行最大的遗憾。
二十、谒墓记（上）
在西山北山入口处，我吃到了查克·程最喜欢的豌豆粉和朋友们极力推荐的烤饵料块。之后，我带着小马上车，停在华亭寺脚下。这也是我期待已久的彭志清墓之旅。67年前，查伏羲等人将彭志清葬于此。
虽然查福喜十几岁就学过钢琴，但好几个老师水平都不高。他的琴技主要是在琴友之间相互交流的基础上，通过自己的积累、消化、提炼形成的。少年时代，对他影响最大的是顾华阳和彭路岭。彭就是彭志清。少年时代，他终日为国仇家仇奔走。虽然和秦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，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参与。直到1930年前后，他的事业稳定下来，才开始频繁参与秦渊的事务。
1934年秋，张子谦拜访查伏羲，结识了彭志清。三人一见如故。后来彭、查两人干脆呆在张子谦的住处，终日学琴。三人中，彭年龄最长，查小四岁，张小四岁。在钢琴艺术上，查和张都很看重彭。论辈分，彭出身官家，家教深厚。他游历江南华北，出道很早，而张则是广陵派的真传。论气质，彭的任性，他的能力，张的豁达。在随后的一两年里，上海和南京的琴友们逐渐根据各自的特长称呼他们为彭宇歌、查潇湘和张龙翔、浦东三姐。今天玉琴社成立时，是由彭、查帮扶的。航空公司迁入后，彭随茶迁往西南，张某则与沈草农、吴景略等秦国友人留在上海。
彭和查是彼此的良师益友，也是知己。彭志清脾气大，经常一言不合就给人脸色看。只有茶福喜知道自己内心的苦闷，并一再忍耐。他也是一个极度情绪化和性的人。他人到中年，还在为爱情苦恼。茶伏羲住在棕皮肤营地的那段时间，在后面的宝泰山上，曾经有一个饱受爱情煎熬的中年男子边之琳。爱的对象是查福喜的好朋友张充和。夏吉安曾记得卞智霖醉酒后的牢骚云：年轻人失去了自己的牙齿还会长，中年人的牙齿长不饱满，年轻人失去了爱情，容易填补空白，中年人失去爱情真的很难过。”也可以用来形容彭志清。不同的是，边之琳在小说《山山水水》中隐忍并抒发了自己的情感。彭志清把自己当贼杀了，把自己喝死了。从此，世界上再无“浦东三杰”。
张充和书昆曲谱《长生殿弹词》
几年前，我和许多老师和朋友一起参观了彭氏墓。我没有跟着别人的负担。这次我当了向导，知道自己膝关节不好，不适合走山路。这有点压力。果然，她越害怕即将到来的事情，她从一开始就带我们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——从虚云纪念馆，穿过正觉寺进入群山，穿过玉兰花园，当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出了问题，她不得不尽一切可能回到正轨。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难！至于我，我不着急。虽然我曾经用枯枝当拐杖，但还是安慰她：地方那么大，放心吧，总会找到的。毫不费力地找到它并不有趣。最好迷路，也许你会不小心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......
这句话说完十分钟左右，在深山里的一块平地上，果有奇遇！
那是一棵高大的树，上面有一块四英尺半高、一英尺半宽的青石碑。碑上刻有两个楷书字“世中”和十一行小字。我们兴奋地围了过来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，把光打在字迹上，让我们看得更清楚，把所有的小字都拍了下来。返回仔细鉴别，内容是：
《四隐记》的手稿都是丛写的。已在梨枣发表，但仍是前人哲学的遗风，不忍糊。我埋葬了太华的所有山脉，并写下了铭文：玉玉嘉城，辅以山脉。穷如一丘，书法千古。书生是国光，故土希望。还有三不朽，什么假字章。当你遇到简彩凤时，你实际上去了Zhe。短咏长谣，一腔苦心。长寿是长的，草是留下的。布云吉祥，西藏名山。不要停止辉煌，跨越农村。蓝色像鸡，金色像马。它的气上升，形成五彩缤纷的云。通过种植梓树，下一代芬芳的云。它像一座山一样被封住了。我是思明，和文泉子在一起。
咸丰六年丙辰三月穀旦 昆明黄琮撰并书丹，僧人岩栖勒石
山中偶遇“诗冢”碑
后来，小马得到了《司音集》，这是黄聪（文杰）编的《滇诗司音集》。这是黄聪165年前在这里埋藏手稿时竖起的纪念碑。所谓蓝形如鸡、金形如马，是指西部山形如蓝鸡，故又称蓝鸡山，与昆明以东的金马山遥遥相对，故得名市内东西走向的金碧路。
二十一、谒墓记（下）
我们精神焕发，很快就闪开了。我们到了路边，对面是著名的法国人薄锡文先生在昆明的陵墓。但我们还是在对面山上走错了路，然后原路折返。我在东南亚华侨技工抗日纪念碑前坐下来休息，和小马一起去找人打听。当然，彭志清没人会知道。他们在问张天旭墓的事。几个热心的司机指着我们来的路北说：往前走，很近！
沿着我们坐车的高速公路，往往返（下山）的方向走了一里多一点，是90度左转。路边有一条通往山上的石阶，中间隔着一道铁门，挂着一块青铜牌匾，上面写着禁止通行，禁止放烟花。旁边是不可移动文物安全直接责任人公示牌，标明这是张天旭、杨杰、彭继宽、廖新学、毛有贵、赵炳润、卢定恒、郑义斋八人的墓葬。张天旭的墓在这里，那就没问题了。但是怎么进去呢？毕竟，它非常小心。她看了看，发现铁门没有上锁。她把手伸进去，打开了门闩。打开它很容易。我们齐声欢呼，蜂拥而至。
上去后，前面是张天旭的墓，占地面积很大，并说：“就是这里！“一边，迅速把我们带到右边。右边有七八个坟墓，两三个坟墓有又大又亮的假花。毕竟应该是住在附近的老百姓的坟墓。在坟墓上插花是当地的习俗。彭志清墓位于墓群中。在几棵大树下，直径两米多，被青石围成三叠。高约一米半，杂草丛生。墓碑面向东北（这是彭志清老家江西的方向），并在树荫下刻有：
中华民国三十三年五月
琴人彭祉卿先生之墓
杨立德 李廷松
龚自知 徐嘉瑞 公立
马崇六 查阜西
彭祉卿墓
墓碑前的地面铺满了石片，陈华的一根树枝已经枯萎。我们会在这里带一束菊花，后退一米，三个人一排，鞠躬。这位战火中早逝的传奇竖琴手，不但没有失去历史的长河，反而以其卓越的成就和坚强的个性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竖琴手。弹奏名曲《想起老朋友》的人都不会忘记，这是他家的秘密曲谱。研究历代古琴的指法，他的《同心阁指法解析》是被引用率最高的作品之一。他是现代钢琴史上绕不过去的名字，也是茶福喜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。心心念念多年，终于来看望他了。
彭氏墓旁有抗战牺牲的空军烈士毛有贵墓和张天旭墓，其中张氏墓面积最大，风格最宏伟。和他们相比，彭志清显然算不上什么名人。他不在门口牌子上列出的八个名字之列，这足以说明问题。因为他没有享受到太多名人墓的待遇，所以他的墓基本上和周围普通人的墓一样。我觉得这很好，完全符合他不羁憔悴的神态。如果给他很多土地，变得有尊严，那岂不是不伦不类？
近年来，秦人踊跃呼吁，彭氏墓终于在三年前被列入西山区文保单位。两年前，区政府在墓旁立了一块大理石文化保护碑，足矣。如果还有什么可以做的，当然有。据张充和介绍，彭氏墓前有一副石联《灵灵七弦，世代同堂》，出自查伏羲之手。如果这能恢复，那是一件好事。估计高度不会超过墓碑，位置要在墓碑两侧，不占地方。只是现在变成了文保单位，个人说能追回已经不可能了。
下山后，我去秦友刘延忠家做客。多年来，刘军一直为保护彭氏墓奔走。听说终于被列入区文保了，我很高兴。他厨艺好，充分发挥这个蘑菇上市的季节，让我吃得饱饱的。晚饭后，我欣赏并弹奏了他的明琴，并拿出李锐先生传给我的《双琴书店乐谱》和《养心堂乐谱》。他说书名不像李先生，也不知道是谁写的。我一看，查福喜的字迹！
二十二、今昔应和，不绝如缕
19日归来后，有两件事颇可一记。
据宋慈、王金帆的报道，2009年挖出的建龙泉清石井篱笆，现在放在三台山冰心旧居一侧。有《丁丑仲夏月》双钩的建龙泉三字遗迹，有《伊人张明体》的□[你]龙泽陵三字遗迹，还有保存完好的一个大字书语"和附言说：
春天离城市很远。味道清甜。它已经年久失修了。民国丁丑春，平山李公有侯来屠我城，捐鹤薪。他主张这是一个春天。完成之日，各地征咏，求长远。于不文，我想写一句话，谈谈智鸿爪的含义。
邑人李又贤题
古□张一行书
见龙泉井栏“漱玉”拓本（宋辞先生提供）
最近，他们正在为这些井轨做扩建，他们大为惊奇地发现，这些与《往事在琴笛高楼明》中的记载相对应。由于昆明有很多泉水，据说有人认为日常生活中所谓的龙泉不是12年前挖出来的。但可参照呈贡西郊老间歇泉，县令李君有侯金在其上筑亭，泉井间歇泉砌筑如盘，城中人皆叫龙泉"。李有厚在丁丑（1937）修龙泉。茶福喜所说的泉井砌筑，就是这些挖掘出来的井栏。郑应孙、查伏羲、张冲以及他们过去看到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几十年，现在被我看到了。他们怎么能不激动人心呢？
还有，当查福喜看到这座题为《书语》的井栏时，他一定会想起还没来得及带走就留在苏州家中的明琴《书语》。弹了大半辈子钢琴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首《书语》，但只弹了三年就丢了。苏州弟子庄建成写道，日本士兵用刺刀将《书语》钢琴劈成几十块，金徽也被挖了出来。他只好回信，请庄建成好好保存碎片。但在这里，他看到了另一个《书语》。虽然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泉水并不新鲜，但也足以让他惊叹其中的巧合。
此外，梅松了解到我在呈贡文庙的见闻，便投身送来王梦恕旧集《南莱塘诗集》第一卷献给我，并嘱咐我争取把这本书做成《破镜重圆》...他的善良让我很感动，我担心这会是一个失败。我不得不尽我所能跟随命运。三年前，他听说我从查伏羲的文章中找到王梦恕引用《南来塘诗集》的例子，让他写一篇后记。因为我不会写书，所以我给他画了几个看起来不像的字。没想到他把它们用精致的小楷记录在纸上，夹在书里，一起赠送。重读旧作，有两句话至今仍令人动容：
我们不能忘记那些热爱历史的人。我们依靠现在和过去之间的和谐。齐元兄（梅松郝齐元）对老纸情深，应该知道剩下的话没有错。
景兰的发掘证实了过去是“今昔和谐”。因为王梦恕旧藏书中的一本书，找到他使用这本书的证据，也是今昔和谐。在昆明寻找伏羲遗址不也一样吗？其实，我们在不断强化记忆，提醒自己，历史没有虚假，生命自有其意义。这样，过去的岁月和人物才能给我们更多的温暖、信心和勇气。回望当下，大概也是如此。
责任编辑：郑诗亮
校对：张亮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