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录网随笔 鸟情,鸟趣,好时光

鸟情,鸟趣,好时光

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沉浸在“打鸟”的乐趣中。

“打鸟”,是摄影界的专用词,拍摄鸟类的意思,与猎人的“打”大相径庭。双腿跨立,两臂紧贴肋部,形成一个稳固的人体三脚架。左手拇指与四指叉开,托起相机的长焦,右手手掌稳住机身,食指按住快门,眯起一只眼,另一只眼瞄向取景框,宛若一个全神贯注的狙击手。“打鸟”,形象得很呐。

那年春天开始,莫名的,喜欢上了“打鸟”。

1、喜鹊

杏花初绽,垂柳泛青,成群的喜鹊穿梭枝头,喳喳地叫。声音虽不好听,但身形煞是好看。灰白的羽,长长的尾,乌黑锃亮的小眼睛,圆溜溜的,放着精明的光。它们像梭一样,从一棵树,穿向另一棵树,又从另一棵树,穿向其它的树。每当临近枝头,便展开双翅,宛若公瑾先生的羽扇。所到之处,纷纷扬扬,吹落一地杏花雨。若是戏耍柳枝,满树的嫩绿就荡漾在初春的空气中了。

初识喜鹊,来源于墙面的瓷砖壁画。18岁那年,我爹向村里申请了一块宅基地,盖起了五间新房。为了将房子盖的“与众不同”,还专门为墙面刷上了水刷石,堂屋的门头上,贴了一幅“喜鹊登梅”的壁画。这在当时的村里,确确实实是一个创举。壁画上梅枝粗壮,红梅妖娆,喜鹊活灵活现地站在绽放的梅枝上。整个画面,寓意着喜事连连,喜事登门。良好的愿景,是每个人心中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与向往。

我娘问我:“在这样的房子里娶媳妇儿,行不?”我说:“不会在这娶的。”“啥?这样的房子你还不满意?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房子?”我娘对我的态度异常不满。因为,这是她和爹挖空积蓄,为我盖的全村标准最高的房子。

七年后,事实证明,我娶媳妇儿,是在县城买的房子。直到现在,我娘还始终弄不明白,我是怎么先知先觉的。另外,我娘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,我是从那个时候,喜欢上画画的,而且,第一张画的就是门头上的“喜鹊登梅”。

我的相机中,喜鹊的图片不可胜数。灰喜鹊、蓝喜鹊,麦田捉虫的、柳间翻飞的、虬枝跳跃的,成群的、结对的、落单的,应有尽有,当然更不乏“喜鹊登梅”的画面。上班途中,有一大片杏树。阳春三月,杏花怒放,一只灰喜鹊伫立枝头,它时而侧头,时而转身,时而梳理羽毛,时而啄食杏花。“因荷而得藕,有杏不需梅”,梅花与杏花,出奇的相似呢。杏枝上的喜鹊,不正是一幅活脱脱的喜鹊登“梅”画面吗?

我的生活,我们大家的生活,与过去相比,不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吗?这些变化,不都是一天天的,在不知不觉中,一件一件的喜事,接二连三的,登门吗?

2、雉鸡

“嘎嘎,嘎嘎”,雉鸡在叫。

“嘎嘎,嘎嘎”,雉鸡还在叫。

寻声辨位,远处的麦垅上,一只雄性雉鸡正在“引吭高歌”。面部鲜红,像是戏曲演员画的心形脸谱。颈部有一圈白色的羽毛,黄褐色的背,带有横斑的尾羽,有力地向后下方延伸。

雉鸡俗称野鸡,相传汉代吕太后名雉,为了避讳,汉高祖下令将雉鸡改称野鸡。

或许是物以稀为贵吧,或许是人有猎奇心理吧,羽毛鲜亮的雉鸡,不知被谁赋予了“动物界的人参”这一荣誉称号。这一称号,为它的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。人们大肆猎杀,一度接近了濒危灭绝的边缘。国家紧急应对,将它列入二级保护动物。近几年来,随着生态环境的不断好转,曾经罕见的稀有物种又渐渐进入了人类的视线。这不得不说是社会的变革、人类的进步吧。

我发现的雉鸡,有的在麦田里,有的在果树下。麦田里的雉鸡,当它伸出脖子,红色的面部高出绿油油的麦田,呈现出“万翠丛中一点红”的效果。果树下的雉鸡,机警地踱步,令人不禁想到马致远《天净沙•秋思》里的一句话:枯藤老树昏鸦……你还别说,粗壮树干下,一两只雉鸡掩映其间,确实有这种意境呢!只不过,这个季节是春季。倘若到了秋天,晓降寒霜,叶落归根,那个时候,雉鸡行走树下,彼时的画面,与马东篱笔下的意境,是何等的吻合呢?

雉鸡警惕性极强,几乎容不得人类靠近,稍见人影,或听到声音,便快步走向远方,钻进麦垅,蛰伏起来。但是,我还是幸运地近距离看到了它。这也许是苍天对有心人的眷顾吧。

当时我正驱车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地行走,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。突然,小同事悄悄地说:“这儿有一只。”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“哇!”一只雄性的雉鸡,就在我前面十几米远的垄沟喝水。倒映的身姿,与水中的蓝天融为一体,虚实之间,透露着浓浓的生活气息。我迅速举起手中的相机,拍下了这生动的画面。我想,没准什么时候,我的图片就会被有心人放到网上去了。毕竟,截至我拍照前,网上还没有如此清晰的雉鸡图片。

3、白头翁

院子的东南角,生长着一棵楮树。每到夏天,枝繁叶茂,一串串玻璃球大小的果实,丁零当啷,挂满了每一个枝衩。果实的外表有一层小疙瘩,像是一个个汁液饱满的荔枝,或是一颗颗未熟的杨梅。微风吹来,阳光穿透绿叶,折射出白绿相间的光。平时,树上翻飞着成群的麻雀,“叽喳,叽喳,叽叽喳喳”,单调而乏味。临近中午,处理完手头的琐事,我伸出双臂,夸张地向上向后伸展,以缓解疲惫的身体。

“啾啾”、“啁啾啾”,几声好听的鸟叫声,敲击着我的耳膜。“打鸟”的经历,使我迅速判断出来,这不是平时所见的物种。打开窗棂,仔细寻觅,是两只小鸟。身形比麻雀细小、略长,白色的腹,灰中带绿的翅,头上有一撮白色的毛。两只小鸟一高一低地站在两个枝条上,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,似乎在讨论“两鸟”的婚事。“头上的白毛?”莫非这就是白头翁吗?我瞬间来了精神,提起相机就往外走。悄悄地,蹑手蹑脚地,挪到了树下。

两只白头翁似乎很满意这棵楮树的环境,每天在掩映的枝叶间鸣叫。有一天,我惊奇的听到了一段有趣的“对话”:“啾啾”,“叽喳”,“啁啾啾”,“叽喳喳”,“啾啾、啁啾啾”,“叽喳,叽喳喳”。居然是两只白头翁与几只麻雀在说话,你有来言,我有去语,一唱一和,竟是如此的和谐。我想,不同地区的人类,尚有不同的方言口语,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语种,难道不同的鸟类,语种会相同吗?如果不同,那么,它们又是交流什么呢?反正从它们的表情看,不像是吵架,倒像是乡村邻里间的拉家常呢,或许麻雀们也很欢迎这对外来的客人,正在挽留它们长期居住吧。

“打鸟”的经历,让我见识了大自然的和谐,“打鸟”的经历,让我见证了生态环境的转变。庄子说:君子之交淡如水。我与鸟的交往,当属君子之交。我听鸟,看鸟,拍鸟,但我不打扰鸟。你有你的世界,我有我的世界。各自安好,方能和谐共生。

愿这种共生,能够长久万年、万年、万万年!

本文来自朋友清泉撰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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